浅笑茉夏

【红色组】旧照

  APH 红色组 国设 历史向

 苏露异体 (主苏中)

新手写文,文笔超烂

ooc预警,不喜勿喷




  

王耀是一个念旧的人。

很久以前使用的器物,曾经的朋友寄的信件,与形形色色的人的画像或合影……都被他一一珍藏,悉心保存。

在某个闲暇时间,王耀会从中任意选出一件,指尖触碰的旧物,化作一把古朴的钥匙,不知会打开哪段记忆的锁,带领他重温那些或温柔、或艰难、或屈辱、或激昂的岁月,与曾经或并肩、或对立、或仰慕、或仇恨的人重逢。

王耀抽出一本相薄。

灰色的封面显得厚重,带着质朴的年代感。

它承载了什么样的回忆呢?

王耀翻开相薄。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向日葵花海。在北国的阳光下,一位眉目清俊的东亚青年和一位身材高大的斯拉夫人并肩站在向日葵花丛中,笑容耀眼。

王耀伸手轻抚照片中的斯拉夫人,在心底呼唤曾经的达瓦里希。



高大的斯拉夫人向王耀伸手,那双红眸流光溢彩,足以和克里姆林宫上飘扬的红旗相媲美。

伊利亚向尚在迷茫中的国描绘了一幅壮美的蓝图,他说,人类的未来,是赤旗的世界。

王耀的心再次充满期待。

这种感觉,除了眼前的斯拉夫人,就只有千年前的大秦给过他。

但丝绸之路太漫长坎坷,黄沙埋没了沿途的古国,他和大秦也中断了往来。就算是元时他率蒙古三次西征,抵达过地中海沿岸,也再寻不回故人音讯。

伊利亚不同。

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两颗心因为红色的信仰同样滚烫。

伊利亚就在他的前方。引导他,陪伴他。在时局动荡之中,王耀感到一丝岁月静好的温柔。


顿河沿岸,大片太阳之花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热情欢迎远方的来客。傲然挺立在坚实的土地上的向日葵,像是一个坚强的民族,也像某个坚强的人。

王耀转头看向伊利亚。北边的风扬起王耀帽檐下的碎发,他眯了眯眼。伊利亚已走到他身前,宽厚的身躯替他挡住袭来的冷风,将自己的红围巾解下,围在王耀脖上。

比起苏联其它地区,顿河河畔其实并不很冷,围着刚从另一人脖上解下的围巾,陌生的体温甚至还有几分灼人,王耀脸庞似是被围巾映衬出一抹红艳,发自内心感到温暖。

“我发现,红色真的很适合你。”伊利亚打量着王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小布尔什维克。”

两人的笑容就和大片向日葵花一起,定格在相片中。



此刻的王耀看着照片,嘴角也不禁勾起。心口一阵鼓胀酸涩,带着细细密密的痒,像是喜悦,又像是疼痛。

他轻轻翻开下一页。

背景是二战结束后的聚会,他和伊利亚举杯相碰,庆祝二战同盟国的胜利。



觥筹交错中,伊利亚笑着和王耀说起第一眼见到他的印象。

那时候一战还未结束,他刚刚从斯捷潘手中夺取政权,面临内忧外患的窘境。第二天他便下令退出一战,撤回士兵。

在东线战场上,他看到了王耀。

东方人的身躯在宽大厚重的军装里显得格外单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脸上的神情却坚毅得让他难以忘怀。

王耀。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一定很适合红色。”

伊利亚眉目间流露出愉悦,似乎还带有一丝得意。

他向王耀举起酒杯:“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

王耀与他举杯相碰:“共产主义万岁。”

红眸中映出东方人含蓄而真诚的笑容,如西伯利亚冰封的冻土上破出一朵向日葵,温柔了斯拉夫人刚毅的面庞。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

10月3日,中苏建交。

北京的秋雨很凉,房间的窗户将秋天的寒气隔离,一层窗帘阻断他们以外的一切。

“至少今晚,你是我的。”

伊利亚热切亲吻着自己的东方恋人。喘息间低哑含混地叫他:“我的小布尔什维克……”

感受到身下人的紧绷,他一边安抚一边低声询问:“很疼?”

王耀咬着唇摇头。他在这种事上总是放不开,将脸埋入枕被,忍着不肯出声。伊利亚只能看到他发红的耳尖。当他想吻王耀时,王耀只是闭着眼睛转过脸,不论伊利亚怎么哄劝,都不肯睁开眼睛。

结束后王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很快睡看。伊利亚从背后环抱他,借着帘外泄下的一缕微光,欣赏爱人安详的睡颜,面颊犹带潮红,眼角湿润,鼻翼轻扇,凝着细细的汗珠。像是重新上了一层釉的,有了生命的瓷器。

窗外秋雨打击枝上枯叶,奏出一首安眠曲。雨声淅沥,在这非同寻常的夜晚,带给人异样的心安。



一张张旧照,仿佛旧电影的磁带,被剪成一帖帖碎片,从王耀指间缝隙飞速流过,太多太强烈的情绪,陌生又熟悉,他几乎抓不住。

王耀怔忡了半晌,待回过神来,手中的相薄已翻阅大半,他的手停留在他们决裂前最后一次会面的照片上。

照片中他与伊利亚对面而坐,间隔着一个会议桌,那距离却遥远得像今生无法跨越的海峡,比他们7000多公里的共同的边界还要漫长。


“我反对。”王耀盯着对面的那双红眸,尽管它曾点燃他心中的希望,升起熠熠的红星,他的语气如当年宣誓一般坚定,“中方拒绝苏方提出的要求。”

伊利亚在另一头冷眼看他,神态竟与当年的斯捷潘有几分重合,王耀被突如其来的阴暗回忆刺得遍体生寒,但他语气不变地继续:“老师,您的确教给我很多,我和我的人民也很尊您,但是,”王耀加重了语气,“我们决不允许苏联侵犯中方主权。我们是平等的。”

“伊利亚,我们是平等的。我尊重你,也感谢你对我的国家的援助,但这决不是我成你的附庸的理由。”

结果,自然是合作破裂,昔日的盟友走向对立。


伊利亚感觉遭受了背叛。

他的自尊和强烈的掌控欲不允许丝毫质疑和反对,所有反抗和背叛他的人,他都会不留情面地镇压制裁。于是他步步紧逼,亲手将王耀逼向琼斯,逼得与他刀剑相向。



他们最亲密、最友好的一段时光,不过短短十年,融聚成大半相薄。那些事情,王耀都记得,如今看向照片,那些美好的画面却好像变得渺远,隔着一层雨幕,把一切渲染上朦胧又悲伤的底色。

隔了近三十年,他们才又站在一起合影。

照片上,王耀着整齐的中山装,气质儒雅大方。身旁的伊利亚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眉目间难掩疲惫,与之前相比,这张照片里的他瘦了很多。



1989年。

苏联内部社会矛盾尖锐,民生凋敝。身为国家意识体的伊利亚感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

“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作为两极格局中的一极,曾盛极一时的超级大国,他对此感到强烈的不甘。伴随着这份不甘的,还有心底的一份遗憾。

――对中国,对王耀。

于公,于私。

都是遗憾。

而身体的每况愈下,心底的遗憾也愈发强烈。

直到它最终成为一阵剧痛。

一向强硬的斯拉夫人终于软下态度,对自己,对王耀。

1989年5月15日,他和苏联最高领导人访问中国。时隔30年,他们再次握手,再次微笑。听双方领导人谈论展望未来,但两人都清楚,他们之间还隔着远不止三十年的过去。


伊利亚的状态越来越差,他无法向任何人倾诉。

斯拉夫人骨子里还是要强的。

面对琼斯的挑衅,他还是挺直脊背,强打精神应付;面对冬妮娅的质欵,娜塔莎的担忧,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如既往地用近乎不近人情的态度让他们回去做好自己的事。

面对王耀…他就更无法说什么。

即使是五十年代,王耀对他有绝对的坦诚和信赖,他也不会在王耀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更何况现在。哪怕两人的关系和缓,但曾经的伤害还在,无法磨灭。

伊利亚知道,王耀可以选择过往不咎,但他绝不会忘掉。

阿尔弗雷德曾说,王耀是个冷漠的人,比谁都无情。

其实王耀内里还是热的,对他的国,对他的人民,以及帮助他的国或人。他的真心易得,也易失。在伊利亚看来,他最大的无情之处在于,他只给一次机会。背叛了、伤害了,就永远失去了。本田菊就是个例子。如今,自己不也落得和这个东亚岛国一样的境遇么。

伊利亚自嘲地笑了笑,便不再细想,把回忆连同泛起的苦涩一并忽略。


他再一次和王耀在北京合影。

临别前最后一个夜晚,他在昏黑中凝视着心爱的人熟睡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将王耀揽入怀中,如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万籁俱寂,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袭来,潮水般将他淹没。

一阵窒息中,他紧紧拥住王耀,如同溺水的人拼命抱住救命的浮木。

他在黑暗里嘶哑地低语,像是一位绝望的信徒对神明的祝福:

“我亲爱的达瓦里希啊,我的小布尔什维克……”



1991年12月25日。

王耀记得那一天,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平静地听完通讯员告知苏联解体的消息,平静地挂断电话。

他走向北边的一扇窗,推开看到窗外天空澄澈,他似乎能透过透明的天,穿越五个时区,看到克里姆林宫的红旗在它最初升起的地方降落。

再见,达瓦里希。

我会带着你未完成的理想和红星,坚定地走下去。




王耀合上相薄。


回忆就完结在1991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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